李家臣闯关图,捉迷藏上,那他她就要倒霉了

云江一中午休时间

「听说在凌晨2点的教室扔垃圾,并且在讲台上放上一只活的田螺。这个时候,只要你诚心地喊出『田螺姑娘在哪里?』那个东西就会出现。她会帮你实现一个愿望,但相对应的,厄运会在另一个人身上降下。第二天,如果有人在自己抽屉里发现了那些垃圾。那他/她就要倒霉了。」

以李家臣的课桌为中心,一个女孩正唾沫飞溅地讲述着,其余同学围成一团,听得专注。

女孩见众人惊吓,很是满意。

「田螺姑娘和你们想的完全不同。据说她是一个喜欢躲在墙角的女人,穿白衣服,等你走近。」她停顿一下,「你就会看到,她的下半身是一只大田螺!」

「啊!」

「我不要!我不要看到!」

「啊,好可怕啊!」

女孩子们发出小声的尖叫。

李家臣低头看了眼抽屉,里面都是零食包装袋。不过可以确定的是,这些垃圾并不是突然出现的,而是上午自己吃的。

上课铃响后,围着他的人才逐渐离开。每天如此。

数学课上,李家臣试着在课本上画出田螺姑娘。

数学老师是个眼尖的中年人。他走上前,敲了敲他的后脑:「黑板上的题就不让你去解了,反正你也会,但画画还是要下课画……」

李家臣:「老师我错了。」

数学老师:「还好我不是你的美术老师,不然要被气死的。」

全班都响起一阵欢笑声来。

数学老师转身也笑了。

李家臣知道大家都喜欢他,他也喜欢这个班级。大家都很好。即便有同学早恋了,也都相互帮着隐瞒。在这里,他是大家的开心果,最受欢迎的人。

直到班上来了一位转学生。

那是一个热烘烘的阴雨天。

教室里走进一个女生,纤细的身体藏在一件校服内,袖口洗得发白,应该是穿了好多年了。她的刘海挡着眼睛,眼睛细长,脸上有一些小男生才有的稚气。

老师给她安排了座位,她却径直朝李家臣的方向走去,对李家臣的同桌说,我想坐这边。

大家的目光投射过来了,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,坐李家臣旁边的女生脸涨得通红。

还是老师来解围了。

「朱漆同学,你坐后排,会看不到的。」

「老师,我就坐李家臣旁边。」

同桌唰地起身,把文具和书本搬到了老师给朱漆原本安排的座位上。整个过程,她脸色难看,一句话都没说。

朱漆坐下后,轻声说道:「你应该没忘了我吧。」

大热天的,李家臣喉咙发干。

李家臣和朱漆曾同住一个小区。

每天天没亮,李家臣就会看到对面楼道氤氲的水雾。水沸声后,朱漆用她细瘦的胳膊提起热水壶,倒到水瓶里。

这时候,李家臣母亲也起来了,她从奶箱中取出玻璃奶,煮热,倒进保温瓶中。

两家就这么比邻而居。

朱漆的母亲沉默时,会让你觉得她是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,可一开口,又粗俗到了骨子里。朱漆做饭稍微慢一些,她母亲手上的遥控器就会砸过来。她父亲是一个沉默懦弱的男人,当做没有看见。

吃过早饭,李家臣下楼,六七分钟后,朱漆下来。他把保温瓶中的一个鸡蛋递给她,再把饭盒里的一块鸡翅根夹到她的饭盒里。一般情况下,朱漆的饭盒里只有昨晚吃剩下的蔬菜,以及白米饭。

朱漆从不会说谢谢,他们习惯了这样的清晨。交换完食物,两个少年各自骑着自行车,驶进雾里。

到了学校,两人默契地装作不认识。偶尔看到朱漆紫青的额头,他也不会问起,朱漆也不找李家臣帮忙。

两人保持一种明确的分寸感。

晚上,父亲帮自己温习功课,母亲在弹钢琴。这是李家臣一天中最平和的时间,母亲是他的骄傲,温柔、美丽,就像八音盒上面跳舞的小公主。

琴声响起,整个小区都宁静了不少,朱漆母亲赤着脚,从门里走出来。

她穿同一件吊带衫,点烟时,肩带会松垮下去。夕阳下,朱漆母亲像一支甜美的,却快要融化的冰激凌。

李家臣有时竟会看呆了。给她瞧见了,便被逗趣道,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那个赔钱货啊,我把她卖给你吧。

李家臣逃进屋里,屋外响起轻浅的笑声。

当然,并不是每一个黄昏都如此温柔。更多的夜晚是女人的叫骂声组成的。骂朱漆、骂自己无用的丈夫。骂声停止后,又是一阵砸东西的声响。

深夜,李家臣看到那个沉默的丈夫走出来,披着一件军大衣,一点一点地把扔出来的东西捡回去。

以后不要成为这样的大人。

李家臣在心里默念。

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,可有段时间,李家臣觉得朱漆不在状态。

他问你没事吧,她笑着说没事。李家臣知道她在撒谎,朱漆几乎从未对自己笑过。

周五放学。李家臣看着她上楼时的背影,每踏上一截台阶,步速就慢一点。在自家门前站了好久,才进入。出于好奇心,他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敲响了朱漆家的门。

朱漆开了条缝,大为吃惊:「什么事?」

李家臣:「我钥匙没带,能去你家写会作业么?」

朱漆用膝盖顶着门:「你出去写。」

房间里有东西倒了,发出声响。朱漆一个分神,李家臣便推门进去了。

屋子明明每天都住人,桌上却蒙上了一层灰。房间喷满了香水,味道很重。

小房间里面躺着四个人,两个成年人,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,另一个四五岁的小男生。

女孩和孩子睡着了,成年人身上全是瘀青,鼻子还渗着血,估计受了内伤。成年男性嘴唇动着,却没有声音,成年女性身上多处被血沾染了,手向后绑着。

李家臣用手扶住了桌子:「为……为什么?」

朱漆低头。

他本能地想逃,刚到门口,却听到了一串脚步声。朱漆反应更快,把他藏到了衣柜里。

门开了,朱漆的爸爸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。

朱漆父亲:「小漆过来,今天你妈不在,爸爸买了些下酒菜,都是你喜欢吃的。」

朱漆没有表情:「谢谢爸。」

衣柜里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下。

朱漆父亲喝了几口酒之后,走到被绑的男人面前。接着,李家臣就听到了沉闷的颤音。朱漆父亲在给对方电击。

朱漆父亲:「小漆你继续吃饭,吃完了关上门写功课。碗爸爸来洗。」

朱漆:「好。」

朱漆进房间后,她爸用酒浇醒了成年男性。

朱漆父亲:「我们攒了一辈子的钱,交给你去投资,想年底分红。你倒好,把钱都拿走了。没想到我会找到你一家吧,王总。」

朱漆父亲:「把钱还给我好不好,我不会告诉老李他们的,先还给我一人。」

男人气若游丝道:「钱,我没拿,是投资失败……」

朱漆父亲什么都没说,又给男人通了电。

李家臣闻到一股焦味。

男人不动了,旁边的女人也醒了,只说了四个字,放过孩子。朱漆父亲拿电话机砸了她的头。

李家臣用手捂住嘴。

朱漆父亲吃起了饭。

「小漆,怎么家里还有一个书包啊。」

心脏骤然停顿了一下。

房门开了,朱漆没有说话。

朱漆父亲:「喂,我和你说话呢,为什么对门的书包在我们家啊。」

朱漆:「他钥匙没带,先去踢球了,先把包放我们家一会儿。」

「这样啊。」

他吃饭吃到一半,突然站起来,走向衣柜。

朱漆脊椎发凉,双脚没有力气。

衣柜打开,空的,什么都没有。

朱漆父亲继续回来扒饭。

一分钟前,李家臣悄悄溜到了卫生间。整个卫生间,每一寸瓷砖的缝隙里都是血污。而自己的身后,朱漆母亲泡在满是血的浴缸里。

他强忍住不让自己叫出来。

房间里安静了一会,扒饭声继续。

李家臣靠近门后,朱漆父亲突然把门拉开。

朱漆父亲:「小李,你书包忘我们家了。」

李家臣拔腿就跑,却被死死地按住了脖子。他未曾想到,这个男人居然有那么大的手劲。

李家臣的头被什么撞了,整个人一下子没了力气。

他被丢进了浴缸里,水很腥,身下是肿胀的朱漆母亲。朱漆父亲拧开了旁边的一个水桶,有氯气的味道。是王水!

电话铃响了。

朱漆父亲想了想,还是去接了。

「家臣啊,我没看到这孩子,听说去踢球了……嗯,嗯,好好好,见到了一定叫他回家……哈哈哈,小孩子是这样的。」

李家臣发出了叫喊,可朱漆父亲先一步挂了电话。

朱漆父亲:「你妈说是等你吃饭,应该是吃不成了。」

他要继续倒王水时,朱漆冲了过来。她用尽全力拖住父亲,争执间,王水洒在朱漆的背上。

「啊啊啊啊啊!」

痛得半跪在地上朱漆对他喊道:「逃!」

李家臣逃出了那个房间,没有回头。里面的女孩会怎么样,他无暇顾及,他只想着自己活下来。后来他报了警,屋内的血腥程度让老刑警都难以接受,而父女俩早已消失不见。

一个月后,他在电视里看到朱漆父亲被抓的消息。朱漆被救了出来,她穿着一身肮脏的校服,刘海垂下来,嘴角微翘,看不懂是解脱还是悲伤。

如同一只泥泞中断翅的蝉。

时间回到现在。

同桌的第一周里,两人没说过一句话。

放学后,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车,李家臣一度觉得回到了小时候,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。

他实在憋不住了,问道:「你这两年哪儿去了?」

「你是在质问我?」

「我没有,我只是……」

「你只是什么。」

近距离看朱漆,她的五官长开了,鼻梁更挺了,甚至连藏在校服里的身体也饱满了起来。

李家臣赶紧收回目光。

「来,我替你说!因为我!你李家臣的人生里加入了一段不太好的经历!这个朱漆一声不响地消失!又一声不响地突然出现!」朱漆直视李家臣,「对不起,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!不该出现在你面前!对么!」

李家臣也恼了,揪起朱漆的衣领:「你还在怪我报警!」

校服被扯开一个口子,露出胸口一大片白光来,本应该是少女娇嫩的肌肤,现在却是一大块丑陋的疤。

李家臣想起了她被王水洒到的场景,手足无措起来。

「对,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我不是故意的,朱漆。」

朱漆推开了李家臣,把衣服整顿好,骑车走了。

李家臣始终不敢正视她的目光。

第二天一早,李家臣在犹豫要不要等朱漆,对方却始终没下来。到学校后,好多同学都站在教室外面,表情惊悚。

「怎么了,你们怎么不进去啊。」

一位同学哆嗦道:「陈,陈明明她……」

教室门口,同班的陈明明倒在地上,眼睛瞪得很大,显然是已经死了。

老师报了警。死者名叫陈明明,是个性格内向的女生,平日里不会与人结怨。老师一遍一遍对警察重复着这些话。

她的目光游离,突然大喊了一句:「田,田螺……活的,田螺。」

讲台上有一只壳,从里面看,还有一堆起伏的软肉在里面。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,该不会是田螺姑娘杀了陈明明吧。

班级里立刻窃窃私语起来。

班主任让大家不要传谣。

李家臣记得这个女孩,每次上音乐课,她都弹得一手好钢琴。但自己和她交集不多。唯一的印象是,秋游时他们坐在一起,李家臣肚子咕咕叫后,她分给自己一个剥了壳的茶叶蛋。

李家臣夸赞煮得入味,她很开心地笑了。

回忆被刚进教室的朱漆打断。

李家臣挡在她面前。

「不要看。」

没有人发现的是,陈明明的课桌里,塞满了垃圾。

事情过去了一周,凶手还没有落网。李家臣骑车上学,始终与朱漆隔着一个身位。

一个清晨,班里没多少人,有个男生来问李家臣抄作业。

李家臣:「罗书,距离早读只剩13分钟了。老班随时会来。」

罗书是一个寸头男生,嬉笑着说:「5分钟足矣!」

罗书的手速很快,3分钟就抄完了一张数学试卷。

「语文作业!快快快!」

「2个汉堡,中午。」

「你抢劫啊李家臣,1个汉堡!」

「成交。」李家臣笑着把语文作业递过去。

罗书翻了会包,一脸尴尬道:「作业我好像给……忘家里了。」

他光速跑了出去。却又落下一串钥匙在李家臣课桌上。

李家臣趴在窗口,无奈喊道:「罗书,你家钥匙!」

罗书都到了校门口,他摸了摸口袋,懊恼地想折回来。就在这时,一辆水泥车超速驾驶,冲进了校门口,罗书被整个卷入了车轮底下。

钥匙还在李家臣的手上挂着。早饭堵在了喉咙口,这次,李家臣直奔厕所间,吐了出来。

极短时间内,同一个班级,2个人相继死亡。这超过了概率学的范畴,让事情变得诡异起来。

上午警察便来了,还是上一拨人,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。他们认真做着笔录,一个警察问李家臣,罗书回去是干嘛的。

李家臣如实回答。

「是意外么?」李家臣忍不住问了句。

警察沉默了许久,停下了手上的笔录:「我本不该说这些的,水泥车一般撞不破你们学校的墙,但最近刚好60周年校庆,学校部分老墙在翻新,还没完全凝固。货车就撞在那里。」

警察走后,李家臣看向罗书的抽屉,里面有好多垃圾。

之前就有的么?

班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下课后,大家三三两两地聚拢着,李家臣听到了朱漆的名字。

「她一转来就发生了这种事。」

「说实话,我有点怕她。」

「别自己吓自己了,就是意外。」

「你不觉得她很阴森么……」

「听说她爸是杀人犯,杀了她妈。后来被过继给了她姑姑,她姑姑家又出了很多事,她现在回来了……啧啧啧,这个人很邪门的,你们别说她的名字,小心她盯上你们。」

「不会吧……」

李家臣捏着拳头,努力让自己克制。

朱漆进来时,班级一下子安静了下来。她看了看周围,慢慢坐到自己的旁边。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。

「怎么了?」

朱漆望着李家臣,顿了顿:「我爸那个时间落实下来了。」

「哪个?」

「死刑的时间。」

周末,少年少女到了城南监狱。

监狱前的铁门庄重地矗立着,杂草无规则状地生长在一旁。这所监狱对非血亲关系的人开放,只要提前申请。

没有多余的繁杂手续,隔着玻璃,李家臣见到了朱漆的父亲。

他老了很多,似乎还是那个把老婆丢出去的东西,默默捡回来的男人。

「爸。」

「来啦。最近学习怎么样?听说你搬去了新学校。」

「挺好的。」

「从你姑家搬出来了啊。」

「嗯,我现在住在老房子,我也成年了。」

「医院里?」

「嗯。」

李家臣本以为可以开口说两句话,但凝重的氛围让他一句话都插不上。

朱漆平静地问道:「爸,你为什么杀了妈?」

朱漆的父亲理了理衣服,显得有点局促。

「爸爸没有想到要杀死你妈妈。我是一时糊涂,小漆。」

朱漆父亲把脸埋进手里,指缝里湿成一片。

李家臣也难过起来。

「爸,好了,我想知道原因。」

朱漆父亲突然抬头,露出一张笑脸,着实把李家臣吓了一跳。

「我早就想杀你妈妈了,之前一直忍着,后来好不容易有机会了,就把她杀了啊。」

朱漆父亲趴在隔壁玻璃上「小漆,你是理解我的,要是你的话,也会这么做对吧。哈哈哈哈。」

这人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,好像在兴奋些什么,你看不出那是个一周后要被执行死刑的人。朱漆父亲开始狂笑,笑着笑着便开始癫痫。一旁的狱警也怕了,赶紧上来查看。

朱漆担心地走近玻璃。

朱漆父亲大喊:「不要过来,不要过来,啊!」

「爸,你怎么了,爸。」

被带走前,朱漆父亲显然神志不清了,他冲着女儿喊道:「田螺,走开!别靠近我,快走开!」

一边叫嚷,一边害怕地后退着。

刚出监狱,李家臣看到朱漆蹲在地上,哭泣声从她小小的身体里传出来。他想安慰几句,却根本说不出话来。朱漆一次又一次拿头撞着李家臣的胸膛。

「我再也没有爸爸了。」

李家臣紧紧抱住了朱漆,她发梢上有洗发水的味道。

那是他第一次拥抱一个女孩。

「我觉得……」

「别说话。」

他能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在发抖,由于紧张,他的肢体也变得僵硬。李家臣想到了什么,一只手摸到了朱漆的手上。

朱漆本能地抽走了手。

「你干嘛!」

「抱歉。」

事后,李家臣又问了讲述田螺姑娘怪谈的女孩。她说,在教室中央召唤田螺姑娘,如果没能赶走她,那田螺姑娘就会一直附在召唤者身上。李家臣问那怎么来判断,女孩说摸一下对方的手,如果大夏天还是很冰凉的话,那就是了。

朱漆的手很软,小小的,带着微微的温热。

监狱外的小路,李家臣松了一口气,笑了。

「你爸最后说的那个田螺是什么意思?」

「他之前就有精神问题了,也只有我和我妈了解。他经常会说一些这种莫名其妙的话。」

「比如?」

「他曾经说在我身上看到很多田螺在爬。」

两人沉默了一阵。

李家臣的手心一直在冒汗。

「我不知道说这个,你会不会觉得我脑子坏了,不过……」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,「你有在班级里召唤过田螺姑娘么?」

本以为朱漆会生气,可她却是一脸恐惧的神色。

李家臣:「怎么了?」

朱漆:「你说的我没做过……但,我最近做梦,总会梦到有一只巨大的田螺在追着我。」

李家臣和朱漆回来后,班级里的气氛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全班43个同学,建立了一个42人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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