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间昏暗教室的角落里摆着一架破烂不堪的脚踏风琴,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诉说着关于光阴的故事,依稀之间看到一个消瘦的人影坐在风琴前,一板一眼的弹奏着湘南的民调,下面的孩子张口哇啦哇啦跟着附和,稚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园,我的眼眶突然感觉酸酸的,长久以来,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,触景生情感怀叹息之类的事情,从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,我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流起了眼泪,不知是凭吊逝去的青春,还是感怀人生的际遇……
司机大哥也是一个非常识趣的人,见状也离得我远远的,我抹干了眼泪收拾下心情,一看时间不早了,我想请司机大哥吃完午餐,我再独自进到矿区,那段路汽车是不好走的,煤矿荒废了多年,也难怪连司机之前也不知道那个地方。我们开着车子在镇上兜兜转转一个来回,愣是没看到一家饭馆,只看到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守着木楼下的小杂货铺,卖些街坊邻居的柴米油盐,看来这是一个严重退化了的小镇。
记得在以前每逢赶圩的日子,这条街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,在我当时记忆中有史以来所见识过的最繁华的景象,天气晴好的日子,街边南货店的老板们会将桂圆干墨鱼干全部拿出来晾晒,整条街都充满了干桂圆的香味跟墨鱼的腥味,而最让我神往的就是街道尽头那间新华书店里的文具柜台,里面齐齐整整摆满了让我垂涎三尺的英雄牌钢笔,旁边柜台还提供了磨钢笔的服务,带着老花眼的老师傅,紧握着笔身不断仔细打磨笔尖,直到能够画出优美流畅的线条。
此刻所见的文具店早就被当做生猪屠宰场地,地上污水横流,猪毛猪血夹杂着猪下水的恶臭味迎面扑来,我忙不迭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,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,那就是初中旁边桥头那家米粉店,初中离小学并不远,但是在小时候的记忆当中似乎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,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,小学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,那么初中的生活那无疑是焦虑重生的,这是当地为数不多的中学,成绩不好的还会被分配到更加偏远的育才中学,而育才就是愚才的谐音词。是我们当地人眼中无二用的桐油罐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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