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,对我们现代社会很重要,不可须臾离之。任凭再牛的人都离不开纸,有本事上厕所不带纸试一试;任凭再牛的行业也离不开纸,光包装和说明书就够费纸的了。同时,纸也是一种很低调的材料,低调得被忽视的存在。在这里我们来了解一下纸的小知识。
纸,毫无疑问是我们中国人发明的,但就像很多伟大发明一样,它今天的成功不能完全归功于某个天才的灵光一闪,而是要感谢一代代能工巧匠的改进。东汉的蔡伦是我们熟悉的人,我们一直把他作为纸的发明人,其实不少证据表明,早在西汉的时候就有了造纸技术,蔡伦只是改进了它。
纸这么伟大的创造,经丝绸之路流传出去之后,又经历不同程度的改良。比如流传到日本、高丽那边之后,他们选用桑树、构树等植物的韧皮层,就是粗糙表皮下运送水分的那层,造出来的纸又白又耐久,有8世纪造的纸原样留存到现在。而流传到中东那边,中东人则发明了完全用破布造纸的工艺。
欧洲人虽然很晚才学会造纸术,而且还是模仿阿拉伯人的,但是他们很快就造出了世界上最精致的纸。意大利是当时最好纸张的生产地,那种纸,现在叫百分百布料纸,是文具店的奢侈品。他们之所以能后来者居上,主要得益于科技的力量,以及他们极致的精神。
打浆是造纸核心环节。所谓打浆,就是敲打植物纤维,使纤维素分子的氢氧键与水分子亲和,干燥后,纤维素就形成了一个紧密的整体。在中国造纸匠手持木棒打浆的时候,他们已经用上了水力打浆--用河水驱动转盘,带着木槌一上一下地击打,不仅省力,还大大提升了产量。
他们还用细细的金属丝编筛子,比起中国人的竹筛、阿拉伯人的芦苇筛,筛出来的纸质量更高。另外,欧洲人还改变了上浆工艺,就是给纸浆加料,让容易洇透墨水的“草纸”,变成硬挺的书写纸。中国用从地衣里提取的胶上浆,阿拉伯人用谷物淀粉上浆,欧洲人则用动物明胶上浆,提高了纸的质量。
水印,也是他们发明的,有了水印可以让高水平的造纸工匠能够销售自己的品牌,有了品牌,纸的溢价也就更高了。欧洲人以极致的精神,把纸打造成“奢侈品”。
把纸打造成奢侈品,其实也是被逼的,因为欧洲人崇尚羊皮卷和莎草,而纸,则被称为“粗陋的羊皮卷”,甚至称为“渣滓”。重要的法律、文书是不能记录在纸上面的。比如意大利大诗人但丁尽管很熟悉纸,在《神曲》里多次提到纸,但却不愿意将《神曲》写在纸上。为了让社会大众接受纸,造纸商必须要不断地抬高纸的地位,使之摆脱“渣滓”的印象,于是更加精致的纸被制作出来。
然而有趣的是,欧洲人制作的纸在年前后,精美程度达到了巅峰,之后质量便开始慢慢下滑。这主要是印刷信息爆炸,经济的繁荣,人们识字率提高,学习的内容不再局限于宗教神学,数学、天文、会计、建筑等一切学问都能接触到,世俗化需要便宜的书写材料,不然大众承受不起成本。
有一个不争的事实,今天虽然纸的地位不断上升,质量却不断下降,这也符合发展规律,直到有一天纸被某个新物种给取代。